Nero

和 @高と银の小号 的联文。

非传统的传统AO，go 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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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时被炸懵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得了某种严重到可能致死的幻听：“你刚刚说什么？”

神乐作抹眼泪状：“就算银酱受不了失恋的打击，好歹也找个男的啊阿鲁！银酱你怎么堕落到被女A包养了！”

“等会儿。”银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可能最近加班太累了，老是幻听……你再说一遍？”

“公司都传开了阿鲁，说你攀高枝上位。”神乐愤愤不平，“银酱的升职明明是自己辛苦工作换来的，他们竟然还说……”

“啊哈哈哈，金时你在啊。”没等神乐说完，辰马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拉开办公桌对面那把高档的真皮座椅，故作神秘的左右看了看。

然后抬了抬鼻梁上的墨镜，趴下来，扔了个加大码的重重磅炸弹。

他说：“……听说你准备进军娱乐界了？”

 

……？？？？？？

 

原来如此。

毕竟他是在给总裁看了来岛的计划书之后就闪电升职。

想来大家都以为那份计划书里藏着什么隐晦又暧昧的暗示信息——比如他和一线女明星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仅仅是攀高枝，还想上位，还想出名，想抱着当红女星粗壮的大腿一脚踩进艺人圈子并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想想竟然还有点儿小心动。

毕竟任谁也不能相信他们高岭之花一样的总裁大人，会和自己这样的低等职工有py交易。别说交易了，在大部分人心里估计被总裁潜了都是他多半辈子的荣幸。

“我没被谁包养，也没打算去趟娱乐圈的水。”银时说，“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英俊的总管。所以——活儿都干完了？别在这儿八卦了都出去干活儿，出去出去，赶紧的。”

打发走了唯恐天下不乱的俩人，银时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公司的人可真是闲得慌，不到一个月的功夫谣言就已经满天飞。

虽然人言可畏，但是这些闲言碎语终归也没给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本人也更没什么办法去制止。

眼下，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定了定心神，然后翻开了今天的工作日程。

 

 

来岛又子，曾经签署在C公司旗下的，如今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主业是个歌手，也跳舞，身材好颜值高，从出道就走的性感路线，被诸多宅男奉为三次元女神。

这个女艺人脾气有点辣，也挺难伺候。

公司进了新艺人首先要做的当然是包装，炒作。然而这个红透半边天的艺人明显是被原先的公司给惯坏了，新公司的编曲改了几改都不合她胃口。

前奏太长，Pass。

音阶太低，Pass。

和声太杂，Pass。

Pass Pass Pass。

Pass的制作部想把厚厚一摞demo砸到她脸上大喊Pass。

返工的次数多了，发行部也不乐意了。毕竟扒带调音录制都是他们的活儿，制作部哪怕改了一个音符他们都要重制demo。

于是，周一的晨会上，发行部就指着制作部例行开撕了。

主旨有二：制作部的都是饭桶；在座的各位都是饭桶。

前一晚在酒吧加了场的银时蜷在座椅上昏昏欲睡，周围尖锐的争吵声流进耳朵都被疲倦的大脑自动处理成了催眠的小曲儿。

印象当中，似乎自打这个自带光环的新艺人进了公司以来晨会就没有怎么安生的开过。

T公司急需新艺人抛头露面，来彰显实力更胜C公司一筹。

而新艺人也急需新的优秀作品，重新以优越的姿态回到公众视野当中。

但是，光想想并没有什么卵用，唱片搞不出来呀。

公司急着要成品，艺人急，各个部门也急。

接连两个礼拜的会议内容都是针对此事。

逼的紧了当着总裁的面儿几个分公司的总管都能站起来互怼，拼了命的推卸责任。

习以为常。

习以为常。

反正唱片发行这种事，太阳打西边儿出来都轮不上他们经纪公司插一脚。

于是，在气氛紧张的会议进行到一半儿的时候，打西边儿来的发行部总管，说话了：

“……依我看，这件事的后续工作不如就交由经纪公司去处理吧。”

 

 

无数的视线聚光灯一样投过来的时候，银时还睡的迷迷糊糊的，没彻底醒。

他以为自己打瞌被总裁发现了，意识还没清醒身体却是跟紧了，连忙坐的直愣愣的。

“……”桂看了银时一眼，说，“开什么玩笑？从来没有经纪公司出唱片的先例。本来就是你们自己公司的项目推给别人算什么事儿？”

“公司近期除了来岛又没推什么新人，反正他们最近也一直都闲着吧。”发行部冷声，“来岛已经耗费掉太多时间和金钱了，你作为会计部的你自己不清楚吗？而且公司旗下别的明星就不需要发行新作品了？投到她身上的优质资源也该分散开来去服务其他艺人了。”

运营部接话：“来岛的专辑已经成型了，只是她本人不太满意，仅仅是修改的程度非专业水平的部门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而后，各个分公司竟然纷纷赞同，意外的站到了一致战线。

 

 

一板一眼，有理有据。

桂觉得自己简直差一点就要被说服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高杉，发现对方仍旧是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分毫可以揣度的情绪都不给带。

俨然一副公私分明的高冷总裁模样。

 

“再说了，来岛小姐什么喜好，经纪公司的总管应该十分的了解吧。”运营部总管近乎恶毒的补充，“如果是坂田先生的话，我相信这件事一定能处理妥当的。”

任由银时再困，“坂田”两个清晰的字眼一吐出来他都彻底的醒了过来。

他花了三秒钟的时间组合了一下方才睡梦中听来的只言片语，又花了两秒来审视当前的局势。

眼下，大概是发行部甩锅，而他，又因为某种显而易见的原因强行背锅。

服。

给满分。

“如何，坂田先生？”发行部的抱着胳膊，各种幸灾乐祸，“说不定对坂田先生来说还是个契机呢。”

契机。

什么契机？抱大腿的契机还是转型去娱乐圈的契机？

银时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但是没出声。

制作部的打抱不平：“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何止欺人太甚，分明就是扰乱秩序。”桂说，同时又暗戳戳的瞄了一眼他们依旧没什么表情的总裁，“经纪公司是不会同意的，就算经纪公司同意了总裁也是不会同……”

“行，怎么不行。”银时淡定的插话，“我说没问题。”

“嗝——”桂惊吓的吞掉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儿。

他瞪着银时，一脸“你大概是疯了”的表情。

银时没理他高中同学精彩的表情变化，转向高杉示意：“来岛的后续项目转交给经纪部，其他部门的工作恢复正常秩序，可以吗？总裁。”

高杉点了点头：“可以。”

一锤定音。

 

 

直到散会的时候，银时依旧能接受到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洗礼。

他没急着回经纪公司，而是站在走廊吹了会儿风。

严重的睡眠不足外加劳累过度，头昏脑胀脑壳子都突突的疼。

公司里不是没有跟他差不多大的年轻总管。

虽然不知道他们当初是不是也像自己这样被人排挤被人酸，但是至少现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要自己足够努力，足够出色，他坂田银时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去得到认可。

就像公司那些年轻的总管一样。

比如桂。

比如……

“那些人就是这样。”

银时被近在咫尺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偏过头，发现一个黑色头发的年轻人正趴在他身旁的扶手上抽烟。

对方发现银时看了过来，就继续说道：“不用理会他们的。”

这个人，银时有点印象。

毕竟也是公司寥寥可数的年轻高层之一。

似乎是苦逼的一直修片，还总被发行部怒怼的唱片制作部的总管，叫土方十四郎什么的。

银时问他：“你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土方不置可否：“差不多？哼，那帮家伙自己没什么本事，还见不得别人有作为。”

银时哦了一声，对话就没再针对这个话题进行下去。

末了，土方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银时：

“如果有需要的话，打电话给我，制作部的人随便你用。”

 

 

银时从发行部那里接收了所有以来的包装资料和档案。

他从网上找了来岛的专辑，设置成顺序播放，起身给自己沏了杯双倍浓度的咖啡。

他坐回座椅，喝了一口咖啡，撇撇嘴，又站起来往里扔了好几块儿方糖。

银时站着尝了一口，觉得这个甜度差不多满意了，才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他关掉专辑，点开了发行部传给他的，最新的那张demo，反反复复的循环，然后拿了张纸，记录着他听到的旋律。

在喝到第三杯咖啡的时候，银时从柜子里翻出了他大学时候买的吉他。

几百块钱的廉价货，音色和音质都不算上好。

但是他很喜欢。

如果有哪一天他现在的工作做不下去了，他就抱着这把吉他，去周游，去卖唱，听风声雨声落花声，走到哪睡到哪。直到现在这种想法也没有改变过。

他按了几个和弦练手，悦耳的琴声从C流到F，与生俱来的音乐天赋让他哪怕半年都没摸过琴也不会手生。

于是银时开始对着demo里扒下来的谱子弹奏，一句一句的，觉得哪个地方突兀了不和谐就记下来，一一试着去修正。

改完整首曲子，已经差不多是后半夜了。

银时咽下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捞过桌子上的手机，打开了line。

原先跟他聊天最频繁的外卖小哥已经沉到了列表最底下。

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联系过了，最后一句话还是先前对方发给他的晚安。

银时盯着那句晚安看了很久，然后恋恋不舍的关掉了窗口。

为了更加长远和美好的未来，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姑且，再忍一忍。

他抬手捏了捏胀痛着的眉心，然后给桂打了个电话。

 

 

隔天。周六。晨间七点。

桂背着他的便携琴包站在银时的公寓外，一边连续的打哈欠一边按门铃。

大半夜的被叫醒，连双休日的早上都睡不成。

简直要命。

如果对方不是自己铁的不能再铁的高中同学，桂打赌他一定已经没命了。

银时开了门，桂走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堆了半个垃圾桶的速溶咖啡包装袋。

他皱了皱眉：“你最近都不睡觉的吗？”

“假发我跟你说啊，我听完了来岛又子所有的专辑，又跟公司的demo做了对比，然后做了一套修改方案。”银时全然回避了桂的问话，“今天叫你来商量商量。”

“不是假发是桂。”桂丝毫不买账，“这个时候想起我来了？吃辣翅的时候你咋没想起来给我留一份呢？”

“你不是全gay吧最最出色的天才键盘手嘛，对音乐的敏感性无人能比。”

“那当然了！我可是……等等这是同一个话题吗？？？”

“你看啊，这是公司demo的谱子。”银时继续话题跳跃，把两张纸摆到了桂的面前，“这是我修改过后的谱子，又加了来岛又子常用的滑音部分。”

桂比较着两张乐谱，说：“就算如此，光靠我们两个人也……”

银时信心十足：“我们两个不行，再加一个就行了。”

桂抬头看了他一眼：“谁？”

“管制作部借的人。”

“制作部？”桂眼角一抽，“千万别告诉我是土方。”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银时耸耸肩，拉开了大门。

“初次见面，打扰了。”

门外的人站在一片晨雾里，摘下帽子和口罩，恭谦的鞠了个躬。

“在下河上万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