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是纯高银:【You Are My Defence】(一)
高银匪警年下,青葱双警察。第一次写青葱……ooc到写不下去。但是这对真好吃呜呜呜
和金戈太太 @Cylone 的联文!
……我竟然拖更了半年???但是这种每句话都满满心机的谍战真的好难写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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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阿,偏了。”
土方低下头点根烟的功夫,少年的飞镖就在一刹那脱了手。钢刃擦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尖儿削过去,笔直笔直的扎进了十环。
正中红心。
“阿,偏了。”少年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耸耸肩走过去,把深嵌在墙靶里的飞镖拔了出来。
——偏了?!
土方啧了一声,这完全他妈的就是冲着老子来的吧。
不过也没多气恼。毕竟不是一两次,甚至都不是千百次了。他竟然近乎抖m一样的习惯了“被暗杀”的常态。
怎么说,他不由苦笑。居安思危?时刻保持神经紧张倒也不是件坏事。
总悟吹着口哨,缀着羽毛的飞镖在半空潇洒的画了一个圈儿,又头朝下落了下来,心惊肉跳的被少年稳稳当当握在手里。
这是处于市中心的高层办公楼,落地窗上呈现着大都市繁华的夜景,巨大的音乐喷泉旋转着将水花抛上数米,喧闹的人声和流行歌曲糅合在一起,被坚固的隔音玻璃过滤成某种空灵诡异的调子。
年轻的副长捏了捏眉心,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他收到了?”
“嗯啊,我还体贴的附赠了小礼物哦。”少年抬头,眼神灼灼的邀功,“当然土方桑的小礼物也有体贴的带过来。”
他晃了晃手里印着便利店logo的塑料袋子:“诺,宵夜,心怀感恩的享用吧。”
浓稠的绿色从里面透出来,像是某种半流动的浆液,大抵又是刷了好几层芥末的面包之类的,想也不用想。
可以堪称恶毒的体贴了。
土方嘴角一抽:“谢谢你的好意,老子心领了。”
而对方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勾着唇角带着某种恶作剧得逞一般的自豪:“你以为是芥末么?”
他探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捞了出来。令人恶心的绿色还糊在袋子上,只是被拿出来的食物却一点儿也没沾染。
竟然是一盒加热过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微波炉便当。
土方不禁深深的怀疑起了可能有毒,里面屎黄色的玩意儿该不会不是蛋黄酱而是真的屎吧。
当他还在激烈的做着脑内斗争的时候,少年就率先一本正经的朝他摊开了另一只手:
“宵夜费,跑腿费,加班费,睡眠损失费,精神损失费。”
“————哈?”
“因为没用的土方桑提前暴露了身份,导致我周末还要加夜班。”
“……今天是周二吧?就算把周一算进周末也不能是周二啊?!”
“因此我要求休假,带薪的那种。”
“驳回,只有产假才是带薪的。”
“哦,这样。那土方桑,我要申请带薪产假。”
“…………???”
做人原来可以这么不要脸的吗?
“我说,有耍嘴皮的闲心不如考虑点实际问题,比如在一个月内剿灭盯梢了七年的军火组织?”
“土方桑,七年前我十岁。”
……
少年撇嘴,没趣的窝回了沙发,蜷着双膝恹恹的打起了手机游戏。
土方看着他,微微蹙眉。
他自知的确是有些急躁了。当年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他也只比总悟大了没两岁,没想到这战线一拉就拉了整整七年,并且有愈拉愈长的趋势。
他深吸一口气,稍稍调整了一下心情,低下头从烟盒里叼出方才没来得及点燃的香烟。他又蓦然想起来室内是禁烟的,于是伸手打开了窗户。
尽管现在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这种定给外人的规矩也没必要在此时此刻严格遵守。
但警察的本性就是如此,正身和律己已经浸透血液深入骨髓。
少年手速很快,消消乐踩着令人愉悦的连音消的飞快。不得不承认,他天赋真的很高,各种方面都是。
不到成年就被破格收编,再腥风血雨的场面都处之泰然。有时候他也在质疑让一个孩子面对这么多究竟是否正确,但正所谓能力越大需要承担的就越多。
毕竟那是这么多年来他所见过的,出色程度仅次于那位正在卧底的天才了。
总悟在通关乐曲中打起了哈欠。
土方吐出烟气,微微回了点身:“困了就睡会儿吧。”
“阿?面对仇敌怎么可以露出最毫无防备的样子呢。”
“仇什么敌?!老子是你上司。”
“想要带薪休假想的不得了,完全睡不着的说。”
“没有薪也没有假,闭上眼赶紧给老子睡。”
“一只土方桑的尸体,两只土方桑的尸体,三只土方桑的尸体……”
“……这不更睡不着了吗?!话说为什么量词是只啊?!给老子数点别的啊喂!!!”
“ZZZzzz…………”
……这不是睡的挺快么。
到底还是小孩子啊。
土方苦笑着摇摇头,伸手把窗页合上了些,防止屋里漏风。
虽然长达七年的拉锯战久攻不下……但自从有了总悟之后,他就冥冥的有一种预感。预感很快就能端掉这个鳌头。
他偏头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少年,若有所思,而对方却似乎睡的很不安稳,不停翻来覆去,没一会儿又坐了起来。
“怎么醒了?”
土方下意识的摁灭了烟头,彻底关上窗户:“冷?”
总悟睁着惺忪的睡眼,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美少女战士?”
土方懵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之后偏了偏视线,却借着玻璃窗的反光发现了锁在自己脑门的红外线。
他猛的一惊,迅速侧身。
一颗子弹破空而来,打碎了玻璃又劈裂桌角,射穿地板崩的瓷砖碎片四裂。
被飞镖捅一针顶多失血,被狙击枪照着脑壳子来一下就要准备后事了。
总悟顺势滚下来,迅速捞起了沙发底下的Scout架在桌子上,皱紧眉头紧盯着瞄准镜。
“McMillan Tac-50狙击步枪。”少年端着与年龄异常不符的冷静,理智的下了判断,“射程应该在两千米左右,所以精度欠佳。”
像是印证总悟的话一样,又一发子弹裹着劲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劈开客机嵌进了沙发里。
那盒还没来得及动的便当掉到地上,米粒滚上灰尘散开了一地。
土方在一瞬感到了一阵没来由的窝火。
他抬手,感受着流动在掌心的风速:“一点钟方向。”
总悟即刻将枪口向右偏转三十度,迅速扣下扳机。
肾上腺素的飙高使得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加速,枪声过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心跳声就显得更加明亮清晰。
两人跪伏在办公桌后,勉勉强强也算有了一个掩体。此时任意的轻举妄动都极有可能换来对面的一枪锁头,只得浑身紧绷屏息凝神,时刻注意着四面八方的暗流涌动。
沉寂维持了大约一分多钟,几排连发的PSG就横空扫射了过来。
射程只有400米……已经接近了!
土方面色一沉,看来是因为位置暴露打算拼个你死我活了吗。
他咳了几下,抬手驱散混凝土裂口而扬起的粉尘。
瞳孔骤然紧缩,土方低吼:“趴下!”
专注于狙击目镜的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眼就被抱着头紧紧摁进了怀里。
爆炸的巨大气浪震裂了数十层楼的玻璃,办公楼顷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什么东西被扑通一下掀进了喷泉水池里。
脸颊淌血的俊秀少年爬上岸,摇摇晃晃的甩了甩湿漉漉的刘海:
“让开让开,例行检查——”
而此时此刻,喧闹的人声中银发年轻人却仿佛对身后的爆炸充耳不闻。
他朝正欲凑热闹的店主客气的鞠了个躬,抱着一束蓝色鸢尾径直离开了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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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了。”
句号结尾,似乎并不在意会得到怎样的答复或是能否得到答复。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样的日常问候,显得那么随意又漫不经心。
但是发话人却又言行不符,自然而坦然的从身后抱住对方,双臂有些暧昧的盘绕在那削瘦的腰上。
对方停在那里,没有避开也没有推拒,就那么安安分分的维持着被环抱的姿势。
于是他变本加厉,把脑袋埋进对方颈间,深深吸了口气,让湿热的鼻息毫无保留的打在裸露的皮肤上。
高杉说:“中心城区的花店?”
这次倒是疑问句了。
不过没有什么恼火,或是质疑的成分在语气里,反而带着几分懒意,和某种你什么都逃不过我的洋洋自得。
“去帮你准备了彩礼。”银时扒开高杉的手,向外侧了两步,刻意拉开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对方对他抱有一种特殊的偏执,一直都是,并且这两年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所能做的唯有在对方一时孩子气的占便宜占够之后,拿捏好分寸适时退避。
“什么彩礼?”年轻人的脸色明显冷了一度。
“来岛家的。”银时顺着那两步往里走,表现的仿佛并不是为了避开高杉才迈开脚步。
他走到餐桌的另一边,把包好的精美蓝色花束拉到身边:“如果依旧不打算去,就和以前一样,我去把人哄开心,再送回去。”
一个在餐桌边,一个在门边。这下两个人的距离拉的更开了。
高杉显然对这种疏离感感到十分不悦,他一步一步的挨过去,非要肩擦着肩:“为什么是鸢尾,不是玫瑰?”
“玫瑰太俗,鸢尾符合你的气质。”
反正不管是花还是女人,你都不感兴趣。
“来岛是么?”
意料之外的,高杉沉思片刻,竟然有些愉悦的下了指令:“我亲自过去。”
银时错愕了一瞬,随后把花朝对方推了过去。
他微微停顿一下,说:“少抽点烟,一身味儿。”
“你自己没抽?”
“我什么时候抽了?”
银时回身,目光扫过立柜上一排瓶瓶罐罐,随后挑了一瓶香水,朝高杉的衣襟喷了两下。
前调是青柠,中调是玫瑰,后调是雪松,温柔的花香混着清新的木香,怡人的连带着年轻人素有的冰冷都融化了不少。
是任何像来岛那般年纪的少女都无法抵挡的杀伤力。
高杉狠狠皱眉:“我讨厌香水。”
银时伸手抚平了对方前襟的衣褶:“忍着,我也讨厌。”
标志性的黑色轿车缓缓开进市区。
他开这辆车开过整整七年,除了一二把手,这辆车载的最多的就是各路来历的女人。
这些女人有的来自商业大亨,有的来自政中要位,也不乏有和他们干着同样勾当的厉害角色,她们无一不是早早就看中了这位继承人的潜力,多年里无数次的试图攀上关系。
但是高杉不能。
他的身份和地位都决定他不能在正常的年纪里,像正常的少年那样去正常的恋爱交往,他的整个情窦初开的青春期,都被一个名叫坂田银时的教官给霸占干净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银时是有些自责的。
他曾经严厉的替高杉拒绝过几个女孩子的告白——因为那个年纪的高杉不能为情爱所分心——他需要灵活熟练的使用各类热兵器和冷兵器,需要在二十分钟之内负重跑完五公里,需要学会一眼看穿不说穿形形色色人类的不怀好意。
那是吉田松阳的继承人,背负着太多太多沉重的东西。他不能为情爱所分心,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同样如此。
不过像今天这样,高杉愿意面对面的去和一个家族谈判,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或许是出于继任和成长之后的担当,又或者只是喜闻乐见的针对他的小孩子脾性……但如果搞砸了,他再亲自来善后就是了。
总之,有些事情以后依旧要慢慢教给他才行。
“收收少爷脾气。”银时自知今天的场合他需要回避,“言辞不要太犀利,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但也要保持好距离。”
“表现的礼貌一点,绅士一点,稳重一点……”
“成熟一点。”高杉打断他,抬头压着几分怒意,“你以为我今年几岁?”
银时识趣的闭了嘴。
他解开高杉平整的领带,重新将它打的更板正了一些。温热的指尖时不时擦过领口,肌肤相贴的亲昵终于让对方的脸色缓和不少。
“两个钟以后我来接你。”
银时挂上标准的公式化微笑,上前拉开高档餐厅的玻璃大门,规矩的向他鞠了90度躬:“请,先生。”
年轻人大步的踏上了深色木地板。
银时坐回车里,摇下车窗安静的走了会儿神。
片刻之后,他从放唱片的仓里扯出了先前塞进去的半包烟,叼了一支给自己点上。
染在衣服上的香水味儿直冲脑门,呛的他一阵胃疼。
他是真的不喜欢香水,毕竟在一些虚伪的场合吸进了太多在肺里。但那个小狼崽子又太精,沾到他身上的香味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他还有一个小时零四十八分钟,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银时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又把烟盒重新塞回去,把车窗摇上。
转动钥匙,打火,引擎发出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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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 you feed my soul through the night?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