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ro

其实这是一篇拖了八百年的生贺......咳咳咳薄荷酱生日快乐！永远开开心心～～～

———————————————————————

——“老师！高杉光着脚踩进私塾了！”
——“老师！高杉对着课本吐泡泡了！“
——“老师！高杉把小银的衣服弄湿了！”
——“老师！高杉又把假发的午饭倒进河里了！”
——“不是假发，是桂！喵。”
时值盛夏，虽不至于七月流火，空气中的灼热却也似游蛇一样缠了人满身。
茶色的长发被太阳烘焙出舒服的松香味，男人顿了顿动作，从堆满衣物的木盘中捞起手臂拭了拭汗津津的额，然后抬眼，颇为无奈的说道：“小银，不可以总是连续打同一个人的小报告哦，还有不可以随随便便给同学起外号。”
被唤作小银的孩子歪了歪头，于是那月白的狐狸面具便顺着银发滑了下来，他嘟嘟嘴，抬起粉嫩的胳膊将面具托回头顶：“都是高杉的错，天天泡在水里，又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小银不喜欢他。”
“晋助的本体是蛟，不能离开水太久的，就像小银现在的修为也没办法完完全全把尾巴收起来的不是吗？”男人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擦手，然后转过来轻轻的将孩子头上的面具系牢。
银小时摇了摇毛茸茸的尾巴，眨眨眼睛：“小银好好和晋助相处，不打小报告，那你能给小银那个甜甜的，凉凉的东西吗？”
其实只是来要糖的么。
松阳扶额：“如果小银一直表现的乖乖的，老师一定会有奖励的。”
“那能只给小银一个人吗，不给假发和高杉他们。”
“吃独食是不对的呢，就算是奖励老师也希望小银能和大家一起分享。”
“骗人，你总是偷偷给高杉好吃的东西小银我都看到了。”
“……那是因为，晋助总是有帮老师洗衣服啊。”
银小时鄙夷的扁扁嘴：“偏心鬼，还雇佣童工干活儿。”
“小银。”松阳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果你能保证每天晚上不尿床的话老师也不至于麻烦晋助了。”
“……”
“那，小银也来帮忙的话，你能给小银和高杉一样的东西吗？”
“……”
当银小时眯着红眸嚼着糖果心满意足的从私塾走出来的时候，高小杉还趴在河边兢兢业业的洗着某人昨晚尿湿的床单，覆着软鳞的手在布料上轻轻一擦，污垢便轻易的脱落下来，被干净的水流冲走。
“银时，你又去骚扰老师了喵。”桂小喵舔了舔自己的肉球。
“才没有呢。”银小时哼了哼，转而对高小杉傲娇的说道，“喂，你腾个地儿，小银明天也要来这里洗衣服。”
“不要。”后者钉截铁的拒绝，“你会弄脏我的水。”
“你胡说！”银小时气结，耳尖都在发颤，“小银明明每天都有好好洗澡！”
瞥了人一眼，高小杉嫌弃的甩了甩鱼尾：“头上的蝴蝶结蠢透了。”
于是，愤愤然的银小时又一次去打了高小杉的报告。
第二天，当那只白色的小狐狸抱着一大堆衣物踉踉跄跄的来到河边时，高小杉才相信这个白痴真的为了两块甜点答应替松阳干活儿了。
抽了抽鼻子，高小杉转身潜下了水。
“喂！”发现对方见了自己立马转身，银小时不由跳脚，“为什么要跑啊！你给我回来！”
高小杉从远处冒出一个脑袋，不屑的看着岸上炸毛的小狐狸。银时怕水，他一直都知道这点。挑起食指在空中勾了一个圆圈，胸前的水面便蹭蹭的结了一层薄冰。
冒着寒气的冻层一直蔓延到岸边，银小时瞪大了眼睛，惊骇的后退了两步。
尝试着踩了一下，凉凉的，很稳。
于是他拎起衣摆赤着脚，摆着尾巴迈上了冰层，光洁的河面镜子一般倒映着小小的影子，一摇一晃的走到河中央，银小时趴下身子，好奇的向下望去。
河水幽深幽深，怎么也看不到底，像极了那个人绿莹莹的眸子。
紫发的蛟人从河底浮上来，隔着冰层望着同样也在望着他的小狐狸，粉雕玉器的脸上一双血瞳被冰面映满了清亮的水光，他的背后是湛蓝的天，风摇云影之间，粉白的杨花飞了满眼。
蛟人少年鬼使神差的抬起了胳膊，与对方贴在冰面上的手重叠了起来，隔着薄薄的霜层却竟然觉得有一瞬间的灼烫。
好奇怪的感觉。
水面波动了一下，高小杉迅速转身游向了深处。
然后，噗通————
“噗咳咳咳…高杉晋助你是不是故意的！！！咳咳咳，小银我跟你没完！！！”

落樱胜雪，流水悠然，淡金色的蜻蜓在水面轻轻打着旋，并蒂荷花正艳。
咬着苹果糖的少年有着一头漂亮的银色卷发，勾着水纹的和服随着晃动的脚踝轻轻摇摆，白皙的足尖一下一下撩动着清洌的河水，颈间的铜铃声声清脆，涟漪随着咿咿呀呀的小曲儿一圈一圈漾向远方。
高小杉看了看一脸幸福的银小时，扬手将自己那份糖扔了过去。
银小时诧异的接住，莫名其妙的望向淡定搓衣的高小杉。
“给你了。”高小杉眼皮都没抬一下。
“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东西给我吃啊。”银小时张大了嘴巴。
高小杉面无表情：“因为你唱歌太难听了。”
“……”
后来的后来，桂小喵也加入了洗衣大队。
“银时，你不能这样，羽织要被扯烂了喵。”
“银时，你不能这样，床单都揉成一坨了喵。”
“银时，你不能这样，肉球要和尾巴分开洗喵。”
“银时，你……”
“啊啊啊啊啊你好烦啊假发！”银小时向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对天长叹，“好累——”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喵一脸正直，“银时，你太懒散了喵。”
于是高小杉扬了扬手，银小时那边一半的衣服便落到了自己身旁。
“哇！”银小时眼冒星光，“高杉君真好！小银最喜欢高杉君了！”
桂小喵一脸鄙视：“银时，你会遭雷劈的。”
然后银小时和桂小喵打成了一团，没人注意到卖力洗衣服的高小杉可疑的脸红了一下。
再后来的一天，银小时吃完柿子之后，虔诚的捧着两颗小小的果仔：“喂喂，我们把这个种下去吧，以后就会有吃不完的果子了！”
“是真的吗喵。”桂小喵满眼惊奇。
“那当然！”银小时得意洋洋，“松阳说的，只要把植物的果核种到土里浇浇水，来年就能长成大果树！”
“太好了喵！”桂小喵欢呼雀跃的开始用爪子刨土，“那我们赶快动手吧喵！”
白痴么。高小杉扶额，柿子根本就不是这样种出来的啊。
“那边那条大鱼。”银小时趾高气扬的向高小杉挥了挥手。
高小杉四下看了看：“鱼？你说我？”
“就是你，反正你总是湿淋淋的，浇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不干。”高小杉耸耸肩，给一棵根本不可能长出来的树浇水，这太蠢了。
“高杉，一起种树有助于促进同学之间的友谊喵。你不愿意浇水，一定是不爱我们了喵。”桂小喵认真的道。
高小杉一脸黑线：“那它什么也长不出来的话你们不能怪我。”
“当然要怪你。”银小时说，“如果我们明年吃不到柿子那都是你的错。”
于是高小杉的脸更黑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柿子树完全没有发芽的迹象，而高小杉要洗的衣服一天比一天多，银小时倒是一天比一天吃的胖。
桂小喵看着银小时满足的啃着属于高小杉的那份甜糕，由衷的感慨道：“高杉，如果你以后还长不高那一定是因为营养都被银时吸走了喵。”
再后来的再后来，唯恐天下不乱的银小时又折腾出了新的新鲜东西。
“呐呐！小银从松阳那里拿到了好东西！”
“是烟花哦！人类世界的烟花哦！我放给你们看！”
银小时无比开心的蹲下身子将烟花放在地上，高小杉和桂小喵也跟着蹲下，三个小小的身体把那支小小的烟花围在中间。
“好棒。”桂小喵满脸期待，“然后呢喵？”
银小时抓抓头发：“我也不知道。”
“……”
“在玩些什么？”塔塔的木屐声由远及近，栗发的男子俯下身子，带着温柔浅倦的笑意，“可以让我加入吗？”
“啊，松阳！”银小时脱口而出，随即脑袋瓜子上便挨了一记。
“你拿了老师的东西，还以为老师不知道吗？”
“啊呀呀，太计较小事会谢顶的，你看高杉君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谢顶的迹象了！”银小时捂着头顶的包，满满的委屈。
高小杉一脸无语：“关我什么事。”
松阳笑笑，从衣襟掏出两小块黑漆漆的石头，左右轻轻一擦，微弱的火苗便忽地蹿了起来。
火舌舔舐着纸捻的芯子，一道光束冲向天际，就那样流光溢彩的炸裂开来。
美的令人炫目。
“各位，许个愿望吧。”
“老师希望小武士们以后都能成为自己所想的、真正的武士。”
“小银想要永远也吃不完的甜食——还有柿子树快快长高！”
“我的话希望大家能永远在一起喵！”
“晋助许了什么愿呢？”
“说出来就不灵了吧。”
“小银可以再加一个愿望吗？许愿让高杉君也快点长高——”
“你这家伙废话很多啊？！”
“呜啊啊高杉君生气了哎好吓人啊小银好害怕哦~~~”

星移斗转，寒来暑往，萩城的樱花开了又谢，时间淡淡的流去，虽然催不熟依旧顽固在地里挺尸的柿子，却足够削掉一只猫咪每句必带的尾喵，也足够将一个孩提的口癖从小银变成阿银。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昔日的小毛球已经长成了一团大毛球，蓬松的尾巴拂过草地，搅碎了一片跳动的阳光。银时咬了一口团子，懒懒的喊道：“诺诺，矮杉美人儿~~~”
坐在河边的俊朗青年穿着一袭深紫的浴衣，下摆连着光洁的小腿一同浸泡在清澈的河水里，他蹙了蹙好看的薄眉，斜睨了人一眼，终究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矮杉~~矮杉~~矮杉大美人儿~~~”
“你再这么叫，我就把你拖到水里。”
“噫。”银时瞬间坐直了身子，这种威胁感随着最后一口团子一同消化进了胃里，银时便又开始无聊了。他往前挪了挪，在高杉旁边盘腿坐下。
“呐呐，高杉君。”
“怎么了？”
“好无聊啊。”
“……”
“高杉。”
“又怎么了。”
“好无聊。”
“……”
“高杉，高杉高杉——”
“银时，你想喝水吗？”
“……”
“……”
“今天阿银我的小树发芽了吗？”
“没有。”
“一定是因为你没有好好浇水才害的阿银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吃到柿子。”
“不论浇多少水都不可能长出来的吧。”
“为什么啊！为什么矮杉你天天只喝水都长到170了我的小树和你喝一样的水连1都没有！”
“……可能它更想吃甜食。不然你牺牲一下怎样？”
银时瞪大了眼睛，立刻双手护胸：“我读书不好你不要骗我。”
“高杉，老师叫你。”桂从远处招招手，于是高杉站起身，趿了岸边的木屐向着私塾慢慢走去。
庭院里聚了很多穿着草甲的官兵模样的人，高杉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收回竖起的紫色耳翼。
“晋助。”松阳端坐着，向他递了一个装着精致点心的盘子，“可以帮忙把这个拿去给大家吃吗？”
“还有，告诉大家今天都不要回到私塾来哦。”依旧是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可以答应的吧？晋助，一直是最让老师省心的孩子。”
“好的老师。”师控高杉小脸一红，迅速低下了头，“如果银时不听，我就揍他。”
不知是点心来路不明还是制作者刻意而为。他们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的大火映的天空半壁血色，浓烟生生割裂了苍穹。他们在烈焰里苦苦搜寻了一夜却毫无所获，生性惧火的蛟人还被熏瞎了一只眼睛，如果不是被及时的拉离也许也会随着火海永远的熔进私塾的残骸之中。
小妖们没有家了。
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散去，，终于连桂也要离开了。
“银时，你就打算一直这样待在这吗？”
白衣的青年倚靠在树边，闻声托起歪下的狐狸面具抬了抬眼：“啊？那个啊，暂时还不想走呢。至少等高杉那家伙出来吧。”
银时偏过头，看着河面上厚厚的一层冰霜，眉头轻蹙，说不出的神情。
“他想通了自然会出来的。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去京都，或者江户，哪里都好，看看人类的世界……”
“不用担心。”银时后退一步，对着桂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呐呐阿银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安心的去吧。”
桂和银时告别的时候新出的柳树叶子还在风中抖着，长发的青年在远方向着银时挥手，繁花尚好，草色新青，正是一年春色正浓。
银时盘着腿坐在河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俯下身子屈起指节吭吭吭的敲起了河面。
“矮杉，假发走了不会再有人惦记着吃你的尾巴了快出来吧——”
“矮杉，阿银保证再也不叫你矮杉了你出来吧——”
“矮杉，你再不出来阿银我就把你炖成鱼汤了——”
坚实的冰层始终悄无声息，漫无边际的等待日复一日，有一天，银时发现他先前埋下果核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绿芽，他又开心的敲起了河面。
“矮杉矮杉，阿银我的柿子树长起来了哟！呐呐，有时间来看看吧。”
因为最近的水源被高杉冻上了，银时每天都要从很远的地方汲水来浇灌他的树苗，虽然辛苦却乐此不疲。
当烈日当空，蝉鸣声声如浪的时候，银时对着水面说，“矮杉矮杉，阿银我的小树已经长成小树苗了哟！呐呐，有时间来看看吧。”
当大雁南飞，庭院枫叶如血的时候，银时对着水面说，“矮杉矮杉，阿银我的小树苗已经比阿银还要高许多了哟！呐呐，有时间来看看吧。”
当万木皆朽，白雪铺满华发的时候，银时对着水面说，“矮杉矮杉，阿银我的小树马上就要长成参天大树了哟！呐呐，有时间来看看吧。”
冬去春来，岁月轮转，那株被悉心照料的树苗终于成熟，大簇大簇的洋槐花坠了满枝，香气绕鼻三日经久不息。
怔怔的仰着头盯着那棵大刺槐看了很久，银时终于苦笑一声：“高杉，原来，柿子这样真的长不出来啊。”
河水依旧在冰霜之下沉闷的流淌，希望似乎都随着那深埋地下的果核溃烂覆灭，深夜里还是有些倒春寒，银时紧了紧衣领，倚着树干望着吊在空中的下弦月，颇为落寞的抱起了双膝：“啊啊，突然好想看烟花啊。”
“我要走了。嗯，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会去多久……虽然，还是很希望能再见你个混蛋一眼。”
冰面毫无感情的蒸腾着寒气，阴沉沉的连人影都照不出来。银时失落的翘起了唇角，他背过身子，朝身后扬了扬手。“再见了，晋助。”

世事哗然，红尘纷飞流转。粉墙黛瓦，画屏凉亭。名，利，欲。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恚，求不得。
他见过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物，看过了人间最盛大的烟火典礼，知道了柿子是需要用柿子树才能栽培结果的。
于盆兰节的时候，银时点了一盏花灯，想了想，提笔在灯面写了一个念字，然后放进就近的护城河里看着它悠然的漂向远方。随后手上一倾，刚捞的金鱼便尽数随着水流涌进了水中。像往常一样盘腿坐下，唇边牵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到那家伙那里去呢，能的话，记得替阿银我代声问候呐。人间真的是很好玩呢，告诉他偶尔也出来透透气吧。”
半晌无言，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在嘈杂的人流和灯火的映衬中逐渐隐入夜幕。
银时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
残破的私塾里多了一棵繁茂的果树，粗壮的树根稳固的盘踞在土地之上，阳光透过枝桠在脚边绘出斑斓的阴影，甜蜜的气息扑面而来，艳红艳红的柿子沉甸甸的挂了一树，着火一样烫的他眼睛生疼。
“阿银我以为你已经是一条冻咸鱼了。”银时转过身来，瞅着那个斜靠在门柱上的人。对方一身藏青色的和服，优雅的紫发伏帖而柔顺，只是那灰白色的绷带绕着精致的面庞转了一圈，平添几分阴郁。
“可惜啊可惜，还是没长高。”
高杉垂首，吸了一口烟枪，默默的转身，向着河边走去。
从艳阳高照坐到暮色四合，从暮色四合坐到万籁俱寂，银时几次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虽然他们离的很近，但是他不敢，他害怕，害怕发现他们之间依然隔着那么厚那么厚的一层冰。
就像多年以前那样。
他无法打破。
也难以触摸。
神色恍然的坐了一阵，高杉放下烟枪，轻轻启唇：“放烟花给你看吧。”
于是在银时惊愕的注视中，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了好几层的小包，几枚小小的烟花静静的躺在纸里，一点也没有被浸湿。
并不算热烈的烟花在空中开开合合，却足够绚烂的让银时泪水盈了满眶，斑斓的火花映在发光的虹膜中，随着轻颤的睫毛微微摇晃。
“这些你是怎么弄来的。”银时装作无意的低下头揉了揉眼睛，“你不是不能在陆地活动太久吗？”
没有任何作答，高杉反问：“喜欢吗？”
银时认真的点点头：“喜欢。”
“那就好。”
雪白的耳尖明显红了一下，银时嘟囔道：“喂喂怎么回事啊这哄小姑娘一样的调调，几年不见矮杉你长本事了嘛。”
高杉笑笑，不置可否。

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有听。
你的一颦一笑一行，我都有看。
在这深渊的每一日，痛苦和自责的无尽苦狱之中，我已了无所愿。
除了。
好想见你。
我啊。
自从你离开之后。
就一直在等你。

“高杉？”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声。”
他磕了磕烟枪，偏过头去看那人微微耸动的肩膀，一副想哭但是憋得要死要活的模样。
“笨蛋。”
高杉站起身，走到银时面前，然后环住他的腰向后一仰，水花四溅。
被冷水包裹的狐狸下意识的抱紧了揽着他的天然漂浮物，于是蛟人身体一转让对方面朝上，然后轻轻咬上了那微抿的唇。
口里源源不断的被输送着清凉的氧气，银时张大了眼睛，高杉漂浮的发和天空华丽的烟花全部一丝不落的倒影在瞳孔中，他这才发现，原来从水里看外面，是意想不到的清明。
啊啊，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啊——
真是，何其有幸。

花不着身，不沾不染。花落其身，拂之不去。

——————END